主人歌且止，聽我為爾歌。作壘不厭小，買書不厭多。
地上小兒喜夸犬，睚眥生怒如膰蛙。先生書壘止類巢，不樹長(zhǎng)戟兼橫戈。
清凈如與圣賢遇，高明屢煩神物呵。卻笑飛仙十二城，鬼功日夜長(zhǎng)琢磨。
其南通丹穴，其東僦女倭。北引崆峒挹酒之長(zhǎng)柄，西收西漠專車之木禾。
嘯歌聚族無不可，祓除安用索與儺。羽衣服妖踏白茅，朱鬘善幻言呿啰。
而我先生不語(yǔ)怪，二氏羞伏面發(fā)酡。我壘何所有？但聞詩(shī)作魔。
雕鎪奪天巧，雅澹消眾疴。我壘何所有？地窄安不頗。
惟有屈宋字，文聲鏘然相戛摩。我壘何所有？而蓄禮士羅。
羅致盡俊杰，往往為公么。我壘何所有？而無白馬馱。
群書汗牛馬，不涉流沙河。我壘何所有？而有太白力士靴。
著鞭見天子，竟往金鸞坡。我壘何所有？而有韓公紫玉珂。
通籍引金闕，不愧國(guó)老皤。先生寧鈍不為铦，寧方不為鈋。
竊聞先生骨已朽，空教眾語(yǔ)漫縷。春秋訛字變亥豕，宋楚方言作箕籮。
后來繼者浸滅裂，何其嬰齔相?唆。紛紜百鳥更啁唧，安知清廟連猗那。
勿言我壘狹，不用蓖與蓑。容膝志自足，吾其敢蹉跎。
問字函丈間，吳炔續(xù)四科。勿言我壘小，日月才一梭。
往來云漢上，飄忽若輕蛾。組織成文章，飛揚(yáng)如女蘿。
中心若止水，水上元不波。深如相如讀書屋，大如堯夫安樂窩。
可以扣我匣中之飛景，可以理我膝上之云和。弦歌以解吾心之蘊(yùn)結(jié)，彈鋏以袪吾愁之誘囮。
如轈而不輻，如舟而不舵。高如鸛鳴垤，矗如蜂房渦。
又如仙人宅初拔，又如野處禮不苛。又如橘中飲來去，又如樹間坐以哦。
如連?偃蹇，如藻井馺娑。又如探虎穴，又如封蟻柯。
客至足周旋，高論如切磋。坐以氍毹席，酌以鸚鵡螺。
佳兒引銀艾，諸生避蓼莪。開籠放白鶴，臨池看白鵝。
張具設(shè)
